前些日子的公假去了一趟大的養牛場參觀。作為在城市長大的人，著實沒見過一大群奶牛在草原移動和歇息的景象，更別說近距離感受到多只牛的氣息，眼睛骨碌碌的牛似有靈性。若說狗的眼神是透著機敏和純真，那牛的就是樸實而平靜。
我不常特意去留意人的眼睛，人的雙眼是一扇可以通往深沉意識的門，注視對方的同時也會被視為邀請對方解讀自己的想法和產生連接。我不排斥眼神接觸，是可以好好看著對方的雙眼說話，其實更嚮往的是可以透過眼神產生一種無法言語的默契，但也只適用於重要的人。在那段需要戴著口罩的時期，只能依靠閱讀別人的眼神來理解對話內容，而我很常在無意識地看人事物時都帶有審視意味，以致我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心情很不好。
然而，在人海中尋人霎那確定的眼神；在遠處一瞥而過向前走後又疑惑後退回來確認的眼神；與別人談話時產生疑惑再與我對視的眼神；看見熟人立刻害羞的眼神；離別時的遠遠回頭與恰好抬頭回望的我同一時刻對視的眼神。所有被細微捕捉到的瞬間無一不讓我感到深深著迷和記憶。我也確實很吃這種不加修飾毫無防備流露出來的神情。於是就得出了這句。
一眼就看見整個夏天。
我第一次看到不曾從其他人那裡見過的眼神，有些激動像發現寶物一樣。那雙眼看起來是孤獨又深不見底的水潭，透出像是不斷尋找某些解答的渴望。我止不住想靠近，在第一眼的瞬間，我便感知可以相信這雙眼睛。
當然只靠眼神是不足夠建立深厚的關係，只能屬於滿足第一個條件。在這方面我有一點作弊，對我來說這並不是從陌生人階段產生的第一印象，而是基於多年認識所得出的感覺。也許最貼近這個答案的是第一次見到我的那個人，才是真正達成從陌生人開始建立關係的條件。我並不知道這個人當時對我產生怎樣的觀感，但我知道的是對這個人來說，在這之前我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印象存在的陌生人。
雜談。
後來我才意識到，原來我一點都不了解所有朋友的喜好，即便認識多年卻不知道朋友們喜歡吃什麼，有什麼日常的習慣，對三觀的看法之類。然而唯獨這個人，有點神奇與我提及了這些細碎的日常，興許剛好和我的日常喜好相近於是我輕易記住了。並沒有刻意堆砌，只是不經意地隨著水的流動，無人知道會流向哪裡。但也足夠讓我意識到這個情形差異，以及我的性格內斂確實之前也無意分享日常喜好所致。
